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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照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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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完煙回到病房,禮聞池躺在病床上吊著水睡著了,任柏傑想著他醒來會餓,早早就讓他的那位廚子朋友做了吃的。

李師傅將餐食送來時,任柏傑看了一眼病床旁小桌上的玻璃杯,回想起禮聞池喝水時的費力場景,任柏傑轉頭對李師傅說:“李師傅,麻煩你再跑一趟,幫我買一個有吸管的保溫杯。”

李師傅疑惑,“帶吸管的?”

“是的。”任柏傑遲疑了一下,“算了,還是我自己去吧。”

醫院附近只有一家便利店還開著,日用品區沒有成人用的吸管杯,無奈任柏傑只能買了一個尺寸偏小的粉色卡通保溫杯。

任柏傑的手本就大,粉色的小杯子握在他手裏顯得十分違和。

回到病房看見禮聞池醒來,任柏傑將溫水倒入洗凈的保溫杯中,他將臉上的疲倦斂起展開一個笑容,“小池,喝水。”

一旁的李師傅唇角掩藏不住微笑,“任總,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好,辛苦你了。”任柏傑點了點頭,他來到床邊將吸管湊到禮聞池唇邊。

不出所料,禮聞池端詳了這只杯子很久,他平躺著把頭偏開,用身體拒絕使用這個水杯,“這是你買的?”

任柏傑忍俊不禁,“你這什麽問題?當然是我買的。”

禮聞池投去懷疑的目光,任柏傑耐心道:“你不方便起身,今天先湊合用這個喝。當然,如果你不想用,我不介意嘴對嘴餵你喝。”

“我自己喝。”禮聞池抿唇,餘光瞄到窗外的夜色,他對任柏傑說:“對了,替我找位護工。”

任柏傑沒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禮聞池。

屋內闃然無聲,燈光投射下來,任柏傑那張線條硬朗的臉上,筆直鼻梁旁留下一側陰影。

感受到了任柏傑的不悅,禮聞池手背貼著床單對著任柏傑勾了勾手,任柏傑握住了他的手。

禮聞池氣息虛弱地嘆氣,“今天的事情,公司很多人都看到了嗎?”

“沒有。”任柏傑解釋,“我抱你出來的時候走了另一條通道,公司那邊是黃燁笙善的後,放心吧。”

禮聞池捏一下任柏傑寬厚的掌,臉上滿是擔憂,“我的傷需要一段時間恢覆,你也不能一直待在醫院照顧我,公司沒有你不行。況且明星賽也要開始了——”

“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。”任柏傑替禮聞池掖好被子,他故作輕松道:“你是不是嫌我笨手笨腳照顧不好你啊。我去問過陶濘姐了,她告訴了我註意事項。我學習能力這麽強,一定能照顧好你。”

“任柏傑。”禮聞池垂眸正色道,“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了。就算請了護工,下了班你照樣能來看我,對不對?”

“什麽叫添麻煩,這話我就不愛聽了。”任柏傑俯下身手臂抵在床上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“老子喜歡你,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。你說這話就是見外了。”

禮聞池略長的眸子緊盯著任柏傑,淺棕色的瞳仁沈靜,他的目光落在任柏傑的右臉上,蹙著眉問道:“你臉怎麽了?”

任柏傑眼光閃躲想要起身,被禮聞池猛地攥住了衣領,“是他弄的?他還碰……咳……”

過於激動的禮聞池此刻止不住地咳了起來,每咳一下就牽動著傷口撕裂般疼痛,額前滲出密密的汗珠,臉色立刻變得煞白。

任柏傑手忙腳亂地撫著禮聞池的胸口,“我去找醫生——”

“不、不用。”禮聞池拉住任柏傑的衣角,他指了指床頭,最終還是妥協用了任柏傑買來吸管杯喝水。

禮聞池低頭小口喝著水,氣息漸漸穩定。

“還疼嗎?”任柏傑合上杯蓋關切地看著禮聞池,只見他英俊的眉目擰在一起,泛著水光的唇瓣依舊沒有血色。

禮聞池搖頭,冰涼的手撫上任柏傑微青的右臉,“我沒事,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?秦謙幹的嗎?”

平日禮聞池很少會露出這樣柔和的神色,眼底像汪著一潭水般透澈,任柏傑看得楞了神,他貼著禮聞池的手心安慰道,“不是他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
禮聞池懷疑道:“不小心?”

任柏傑最終敗下陣來,“是我自己……揍的。”

眼看禮聞池就要發作,任柏傑搶先開口:“禮聞池,你想象不到我有多痛心,我後悔沒有買昨天回來的機票,也恨為什麽那個家夥找上你的時候不在你身邊。”

“不怪你。”溫存的熱度不斷上升,禮聞池嗓音沙啞。

任柏傑俯下身,鼻尖抵觸著禮聞池的鼻梁,吻落在他的唇邊,“別想了,都過去了。禮聞池,我對你是認真的。我希望不論以後遇到什麽事情,你第一個想到的會是我。”

任柏傑將禮聞池圈在懷裏,柔聲道:“我這個人很貪心,明明知道你能時刻保持清醒理智,還是貪心地想讓你依賴我。但是我發現,原來是我自己離不開你。”

他輕嘆一口氣,“護工我一會兒去聯系,但至少今晚讓我陪著你。”

禮聞池的心被任柏傑的這番表白捧熱,悸動湧上心頭如同溢滿淌出,毫無保留地叫囂著對面前這個男人的喜歡。

“好。”禮聞池答應道。

“乖。”任柏傑又低頭吻住了禮聞池,只是淺淡地吻著,時而含住唇瓣。

任柏傑太會調情,禮聞池忍不住沈淪,他擡起左手攀住任柏傑的脖頸,期望著更進一步的親熱——

“咚咚。”

“明天的檢查都預約好了,這張單子上有——”陶濘邊說邊推門而入,她冷眼看著的場景,嚴肅道:“任柏傑,你打擾病人休息,即便我不是主治醫師也能把你趕出去。”

任柏傑立刻松開禮聞池,他起身背對著陶濘,無奈地抓了抓頭發,“陶濘姐,下次敲完門能不能等人應了再開?”

“沒這個說法。”陶濘仰頭看著快要吊完的水,她把針頭拔出來,替禮聞池固定好了留置針,“禮聞池,醒了之後有吃東西嗎?”

禮聞池低聲回答:“沒有。”

陶濘:“廁所呢,有上過嗎?”

禮聞池:“嗯。”

任柏傑看向禮聞池,“什麽時候去過?我怎麽不知道?”

禮聞池並不是很想回答任柏傑提出的問題,礙於陶濘在這裏,禮聞池只能如實回答,“李師傅在這兒的時候,我讓他幫了我一把。”

這也是禮聞池想要找護工的一個原因,他才和任柏傑表明心意,兩人也沒有親近到禮聞池能夠接受任柏傑可以事必躬親地照顧他。

陶濘走的時候叮囑任柏傑,“晚上老實點,會有護士來查房的。”似乎知道任柏傑會說什麽,陶濘唇角掛著笑語氣卻冰冷,“記住,不能鎖門。”

任柏傑嘟囔了幾句來到床尾,他轉著搖桿升起床頭讓禮聞池坐了起來,然後將李師傅拿來保溫飯盒打開放在小桌上。

禮聞池接看著面前的食物笑道,“這是不是你那位廚子朋友做的?”

任柏傑問,“你怎麽知道?”

“做得很精致,一看就是出自他之手。”禮聞池接著感嘆,“他是做中餐的嗎?刀工和口味都控制得很好。”

任柏傑坐在椅子上答道:“我還真不清楚他具體是做什麽,不然改天幫你問問?”

禮聞池點頭,“好啊。”

“好個屁。”任柏傑不滿地抿唇,“他上次給我留了那樣的話,你都不吃醋的嗎?”

“吃什麽醋?”禮聞池淡然地拿著勺子喝了口湯。

一旁的任柏傑坐不住了,“你忘了嗎?他給我留的便利貼!”

“記得。”禮聞池傷了右肩,只能用左手拿勺子,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呢?”任柏傑重覆著禮聞池的話,他皺了一下鼻子,“你不覺得他對我有意思嗎?”

禮聞池清俊的臉上十分平靜,“你對他有意思嗎?”

任柏傑當即否認,“當然沒有!”

“那我為什麽要吃醋?”禮聞池唇邊溢出笑,他左手手肘搭在小桌上放下了勺子,“任柏傑,我想吃面。”

面和湯是分開放的,任柏傑將面倒進湯裏,用筷子拌了幾下。他本打算將筷子交給禮聞池,卻忽然又收了回去,“你左手拿得穩筷子嗎?我餵你。”

禮聞池半靠在床上,散漫地從喉嚨裏發出一個“嗯”字,任柏傑樂呵地夾了面往禮聞池嘴裏送,“好吃嗎?”

禮聞池細細咀嚼著,他點頭時直勾勾地盯著任柏傑手中端著的面,示意還想要。

任柏傑樂在其中似的餵了禮聞池吃了一半面,又餵他吃了幾塊松軟的糕點,直到禮聞池說“吃飽了”,任柏傑端起剩下的半碗面狼吞虎咽起來。

禮聞池愕然地看著任柏傑,“你沒吃飯?”

任柏傑不在意道:“我早上吃得多還不餓。再說這不還剩這麽多嗎?不能浪費了。”

面前的男人低頭認真吃飯,絲毫不嫌棄那碗面是自己剛剛吃過的。

“這面味道不錯,之前我一直想帶你去——”任柏傑放下碗筷說著話,他擡起頭,在察覺禮聞池臉上流露出感傷後,任柏傑慌了,“怎麽了?”

禮聞池好看的眸子裏蘊藏著怒氣,可他又不忍責怪,“你沒吃飯為什麽不說?我們可以一起吃。”

他是真的生氣了,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顫音,“任柏傑,你怎麽想的?”

任柏傑沒見過這樣的禮聞池,仿佛下一秒他就會哭出來。

任柏傑先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生氣的禮聞池,在看到他眼中蒙上一層水汽後,任柏傑湊上前哭笑不得,“祖宗,你不會要哭了吧?”

禮聞池想,自己一定是因為受傷而變得脆弱,一定是這樣。他掀開被子踹了任柏傑一腳,任柏傑笑嘻嘻地咧嘴,“小池,才這麽一會兒功夫,恢覆得不錯呀。”

禮聞池咬牙,“閉嘴,不許這麽喊。”

任柏傑扣住禮聞池的腳踝塞進被子裏,“我現在什麽都能依你,但是之後你恢覆好了——”他躬下身,唇瓣幾乎貼上禮聞池的耳垂,“就等著挨幹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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